佛山的别样艺术?换种方式打开佛山南海

在自由旅行的春天来临之际,历经了一年有余的策划、策展,一个以艺术观览贯穿起来的行旅体验正在等待探索,一个物质与精神皆富足的乡村振兴样本正在书写。

新年旅行的第一站,从佛山南海开始。广东南海大地艺术节共有8个艺术区(西樵山、听音湖、平沙岛、太平墟、儒溪村、松塘村、凰岗村、渔耕粤韵)分布在南海西樵176平方公里地域中。在如此大的范围想要巡礼南海“,打开方式”很重要。

南海西樵渔农建筑风情。

寻找艺术作品的过程,也是一次与南海地域风情亲密相遇的过程,山中的气韵风骨、江水的时间流淌、村社的烟火日常、自然的声籁呼吸、村民的亲切笑容......这些既寻常质朴又新鲜有趣的风情,都是这一程里最动人的收获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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寻找佛山南海

门楣上的“天官赐福”、窗棂边的“喜出望外”,在低眉与抬头之间,在丰茂的植物花草香气里,青砖灰塑衬托着镬耳屋顶曲线绵延,家家户户墙角的线香始终不曾燃尽。

在自然美景和数千年来沉淀下的人文胜迹之中,铸就了“自然与古韵共生”的绝佳风情。

广东南海,佛山市辖区,地处广佛都市圈与粤港澳大湾区腹地,东临广州,南接顺德,以制造业而闻名,带着“会赚钱”“很懂吃”的标签,偏安一隅、富足淡然。南海区内的西樵镇,因南粤名山西樵山而闻名,山顶宝峰寺有一尊世界最大的观音坐像,香火极旺,是广佛一带很多人每年必去的祈福之地。如果没有艺术节,这里也许只是中国南部的一个不大不小的坐标。一路穿越山海,来到这个叫“西樵”的地方,因为在山水与民俗之上,有人用艺术打开了它的魅力。

南海西樵渔农建筑风情。

远古时期,珠三角地区尚为一片汪洋大海,火山喷发,地壳运动崛起一座“仙山”。随着千万年来的水土沉积,这座仙山以“西樵山”之名连同其脚下的土地,如锚点一般,分开水域,形成西江和北江的流淌之势,三角洲在水生土长中一步步形成。时至宋代,如今已获得“世界灌溉遗产”称号的桑园围开始建设。围堤的修建,既孕育了适宜耕种的富饶土地,也稳定了河道,加速了江水向下游的冲刷沉积,促进了三角洲的形成。它是水土流变与人类文明发展的史诗,岿然不动的西樵山,俨然成为“珠江文明的灯塔”,是大湾区今日繁荣的肇始之地,勾勒着湾区最初的轮廓。公元前214年,秦始皇设南海郡。千年孕育的文化传承,犹以黄飞鸿故里之挥拳摊手的南拳、腾跃回旋的醒狮、破浪竞渡的龙舟最为突出,展现着南海所代表的丰富多彩的岭南文化特色。南海人与水共生,围绕着极具地域特色的桑基鱼塘,令桑蚕、渔业成为农耕时代生产生活的主旋律。

隐匿在古树群中的村庄被自然所包裹着。

南海并没有海,但西江与北江作为珠江流域主脉,从此处流过。这里的百姓常常会将西江称为“海”,如果常年生活在水边,这样的错觉确实有迹可循。晴日里在太平墟的旧渡口浣洗虾笼,蓝天映照着江面,宽阔得仿佛面对的就是一片海;在平沙岛的蕉林沙滩,落日余晖洒在水上,在这岛屿浮洲之中,恍惚间也如同乘坐海上之舟。历经沧桑,在这般乡镇生活场景中,艺术悄然而至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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不仅是一次艺术展

南海大地艺术节不仅是一次艺术展,艺术的创作、展示和活动,都是其中重要组成部分,正如这广袤的乡村场域一样,一切都是鲜活流动的。主创团队在确定合作艺术家时,是否具有“在地化”创作能力是重要选择因素,与发生在都市特定形式的艺术展不同,艺术项目在广阔的天地中更显多元。

刘庆元《海边的餐厅》为平沙岛本地青年创业的餐厅提供了艺术优化。

有公共艺术性质的户外装置,也有利用旧厂房、旧民居改造的室内小型美术馆,还有与公共设施、乡村环境融为一体、兼具艺术性与功能性的创作。除了绝对意义上的“艺术家”之外,建筑师、设计师、摄影师、音乐家、舞蹈家、美食家、学者也纷纷参与进来,他们都是大地艺术节的“艺术家”。

沈烈毅《鱼跃鸢飞》,在湖心岛的树上长出一条鱼。

秉持“地域型艺术”应为乡土服务的理念,为这片土地创造新的价值,从2022年初始,艺术节主办方前后70次,共邀请了近200人来到南海实地考察。“这里的生态很有意思。”2022年5月,最早一批奔赴西樵山考察的艺术家刘建华在山中步道健步如飞,随后的大半年里,他的创作尽量保留了原始生态感,在西樵山著名的理学遗迹大科书院,将艺术在材质与媒介的融合中,于自然间逐渐呈现它的形状。

香港艺术家郭达麟创作的《虫洞》是渔耕粤韵广受欢迎拍照留念的作品。

“西江,让我想起流动的时间。”当建筑设计师马岩松登上西江边老街市的最高建筑,眺望对岸平沙岛时这样感叹道。“在这里,传统的文化不但被很好地保留,且生龙活虎,这种跨时间的文化特别有魅力。”于是,《时间的灯塔》拔地而起,从旧市场穿楼而过,形成了江河边新的地标,指引着水上船民与游子回家的方向。

马岩松《时间的灯塔》在太平墟平地而起,为老街带来新生。

隐匿于南海西岸的一个名为“凰岗”的荒废旧村,可谓本次艺术节最惊喜的一处选址。这是一个在地图上都难以定位的村庄,坐落在艺术节主会场西樵镇的一块“飞地”上,需要跨过西江,来到与高明区、鹤山市接壤的西岸片区才能找到。村庄有600多年的历史,原住民在20世纪80年代已悉数搬迁,只剩下被自然占领的旧村居遗址。茶山的雾境、屋顶的残垣、穿过古树的斑点光影,都成为艺术家的创作灵感,借此展示一个无人居住的村落里自然植被与动物共生的状态

本地人彭永坚在多年前曾发起“发现南国夏果子”项目,通过记录母亲30多年做的家常味,了解鲜为人知的食物的另一面,重新认识自己长期忽略的植物、土地与人的关联。

彭永坚发起的“发现南国夏果子”项目,通过记录母亲 30 多年做的家常味,重识植物与土地与人的关联。

这一次,他在凰岗村看见了童年记忆中的“人面子树”。在独木成林的特殊环境中,一种叫作“仁稔”(俗称人面子)的植物茂密生长着,仁稔、苹婆(凤眼果)这些带着平易的、本能的、亲密标记的南方植食,围绕土地而生,是人与天地相处的智慧,实在而美好。

西岸凰岗村片区飘来阵阵饭香,细闻香气中还夹杂着仁稔酱的酸甜味道。

围绕着家族的食之味,号称“文化土地公”的彭永坚在凰岗村日复一日地调研,与老村长交流后,最终选择了其中一栋旧屋进行创作。从摄影作品、纪录片、文本出版、生活提案以及人面子酱工作坊等艺术体验和实践,提出一种新的可能。这些即将消失,或被忽视的,都是这块土地的变迁和印迹,这些既是新的,也是旧的,在一个不应存在的空间里,与环境形成了对立但共融的“人文的风土”

艺术家彭永坚(彼得猫)做的本地手握苹婆果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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当村民看见艺术

每当夜幕降临,在儒溪村余氏公祠对面,有一间一半完好、一半倾圮的旧青砖屋,缺失的院落中有暖黄色的灯光,映照着一组雕塑随街灯被点亮,那是雕塑艺术家金钕的作品《醒》。在老屋残存的地基上,用12棵树复原了屋内木梁骨架,中间粗壮的主干稳稳地扎根在地上,拼接的枝丫象征着家族血脉开枝散叶。村民余杏意没事总来“树下”坐坐,因为在建造过程中,她参与协助了艺术家的工作,帮忙砍树枝、刷油漆,只要农闲有空,她就会来看看作品的进度。“我一边做,一边听艺术家讲。刚开始艺术家的设计不是这样子,听了我们的建议,改了很多地方!现在我有空就过来,照着样子也向游客们介绍。”余杏意兴奋地说。如今,村民们喜欢三三两两坐在《醒》的椅子上聊家常,艺术真正融入了这里的日常。

金钕《醒》在夜晚亮起灯光。

太平墟居民刘三珠在老街上经营着一家理发店,70多岁的他每天骑着28英寸自行车从街南口骑到北口,买买菜、种种花,偶尔给熟客们理理发。30年前,这里曾是镇上最热闹的街市,随着交通运输的改变和产业转移,昔日的繁华逐渐褪去,太平墟日渐寂寞。艺术节在这条不到1公里的老街上策划了室内外艺术作品、商业快闪空间、招牌计划等艺术项目。“18号开张,对吧!”刘三珠从施工开始就来帮忙,提供一些布展的小材料。在太平墟的“招牌计划”中,根据旧址选取了19家店铺邀请设计师进行了全新的招牌设计,刘三珠的理发店也是其中之一。来自佛山本地的设计团队JustThenDesign创作了一块复古霓虹招牌,侧拉着悬挑在理发店门口,刘三珠开心得哈哈笑,逢人便说:“好睇!夜晚唔驶开灯喇!”

罗冰梅《共聚之桌》,在西樵山傅氏宗祠前,延展出一条流水席。

在类似背景下,艺术项目在各个艺术区的土地上各自延展着太多的故事。艺术项目从创意到完成再到维护,本地人的参与起着举足轻重的作用。在艺术节志愿者团队中,大部分人来自本乡本土,生活在没有屋顶的美术馆中,日日与之为邻,在不断地相处与讲解中,结合自己的生活经验和对这片土地的熟稔,形成了艺术节最好的融合作品。

艺术家向阳在驻地创作期间与村民交流。

对大地艺术节来说,艺术家并不是主角,本地村民才是。当艺术的解读对象、服务对象发生了变化,艺术家的创作基础也就随之发生了变化。新趋势随着乡村振兴的步伐逐渐浮出水面,原本以城市为主要阵地的艺术活动和艺术家也在面临新的挑战,而中国广阔的乡村城镇,正在提供新的舞台。让我们回到最初的湾区,在芭蕉掩映的岛屿和鱼跃水流的河涌之间,探索在地的无限风情与魅力。

文|陈曦雨

图 | 由广东南海大地艺术节提供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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